地文新誌:社區文學體驗計劃

地文新誌:社區文學體驗計劃

〈城門河的過客〉鄧詠琪

 我只是過客。

  對城門河的印象,大概只是偶然經過一兩次,不,一兩次也很多,我想,半次吧。偶爾一次機會,與他在城門河沿着河邊走走。

  城門河的兩旁建有多層住宅﹑工商業大廈﹑色彩繽紛的燈飾,還有多條大馬路。我想,那一定是因為政府想讓沙田追上城市發展,因而把沙田發展成另一個繁榮新城市。高樓大廈矗立河旁,燈飾懸掛在河旁的燈柱上,高樓、燈飾投影在河上,讓河水頓時添上幾分活力。投影,似是無盡頭,就如河水的生命一樣,在污染下仍能生存。

  城門河旁的車子馬達聲,彷彿在合演一場協奏曲,污染着人們的思想,讓人忘記河水的重要。即使如此,河水仍川流不息。我想,也許這就是城門河繁榮的印記,也是城門河受污染的印記。
  
  我們與河水的距離愈來愈近,他把拉到另一邊,讓自己站到較近河水的位置。然後才緩緩說:「你從小就已經很害怕河水的晃動,這樣就不害怕了。」原來,他記得我曾說過。

  我試着去克服。近看的城門河,卻有種幽深可怕,沒半點活力。河水烏黑黑,深不見底,寒風吹不起半點漣漪,就如一溝死水般,死寂恐佈。圍繞河水四周的,是樹木和雜草。或許是大家都只顧城市發展,早把環境保護拋諸腦後。樹木長期無人打理,樹枝橫生,岩石上雜草叢生,荒蕪冷清。

  我頓時發抖,又想「城門河鱷魚」會不會突然爬上來攻擊我們?這裹幽深可怕,最適合它們隱身於此,而不被人發現。

達達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聲把我從幻想中拉回來,原來是有人沿着城門河跑步。他們都做着一式一樣的動作:戴上耳機,與世隔絕,一直向前跑。即使城門河在他們的旁邊,他們從來也沒有看過它一眼,冷漠無情。怪不得,城門河變得如斯模樣。

我捉緊他的手,問他:「如果海水是清澈的,那我們還看不看到河底﹖」他說,看不見,這裏深得可以拋具屍體下去,也無人知曉。我想,也許這就是繁華背後的泡影,讓城門河變得恐怖。不過,再美麗的泡影,亦會一觸即破,當它被觸破,便是城門河繁華的終結。
  
我只是過客。

城門河變得怎樣,也輪不到我管。

  我拉着他,快步離開了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